全氟及多氟烷基化合物（per-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 PFAS），是一類具有碳-氟鍵的人造化合物，具有疏水疏油的特性，常被用于消費品和工業(yè)生產(chǎn)過程中。目前全球約有4700余種PFAS在全球生產(chǎn)、銷售。由于PFAS化學結構穩(wěn)定，生物半衰期長達2-5年，近年來已在多種環(huán)境介質(zhì)和多種類型的人體生物樣本中普遍檢出檢出。
流行病學以及毒理學研究表明，生命早期暴露于環(huán)境內(nèi)分泌干擾物可能與兒童期或成年期的肥胖有關，這些內(nèi)分泌干擾物質(zhì)被稱為“致肥因子”。PFAS也是其中一類可疑的致肥因子。幾項隊列研究顯示，母親孕期PFAS暴露與子代不同年齡段的兒童肥胖指標有相關性，但是大多研究只關注了幾種常見的PFAS（PFOS, PFOA, PFNA, PFHxS），并且研究結果存在一定的異質(zhì)性。此外，目前的研究只是探索了單個PFAS與兒童肥胖指標的關系，缺少多種PFAS混合暴露對兒童肥胖指標的影響。由于人體處于多種污染物同時暴露的環(huán)境，因此研究污染物混合暴露的健康效應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公共衛(wèi)生學院田英、高宇課題組，于8月在Chemosphere第307卷發(fā)表了一篇題為“Prenatal exposure to per- and polyfluoroalkyl substances and childhood adiposity at 7 years of age”的論文，探討了母親孕期PFAS混合暴露對子代7歲兒童肥胖之間的關系。
本研究基于在山東萊州灣地區(qū)建立的出生隊列（Laizhou Wan Birth Cohort，LWBC）的兒童，共納入206對母子對。研究人員在母親孕晚期收集血漿樣本檢測10種PFAS水平，在子代兒童7歲時測量其身高、體重、腰圍，計算BMI和腰高比，用體成分測量儀檢測兒童脂肪重量以及體脂百分比。分別使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以及Weighted quantile sum (WQS)模型分析孕期單個PFAS以及10種PFAS混合暴露對7歲兒童肥胖指標的影響。
單污染物的線性回歸分析發(fā)現(xiàn)，在所有兒童中，PFHpA、PFOSA與兒童肥胖指標呈負相關。性別分層后，PFHpA、PFOSA僅與男孩多項肥胖指標呈負相關，PFHpA與女孩的BMI呈現(xiàn)正相關。在多污染物混合暴露的WQS分析中發(fā)現(xiàn)，10種PFAS混合暴露與男孩的5項肥胖指標呈現(xiàn)負相關，與女孩4項肥胖指標（除體脂百分比）呈現(xiàn)正相關。此外，對男孩負相關貢獻最大的是PFHpA，對女孩正相關貢獻最大的污染物是PFBS。
在WQS模型中各PFAS所占權重
本研究是第一篇探討母親孕期PFAS混合物暴露與子代兒童肥胖之間關系的前瞻性研究。研究發(fā)現(xiàn)，混合暴露的關聯(lián)強度比單個污染物暴露關聯(lián)更強，這可能是由于各PFAS之間存在交互作用（協(xié)同作用或相加作用），這一點在女孩中更為明顯。此外，本研究與部分其他人群研究均發(fā)現(xiàn)明顯的性別的差異：在報道存在性別差異的研究中，對于PFAS與女孩肥胖呈正相關有較為一致的結論，但男孩的相關性存在較大的差異。由于本研究樣本量較小，所有結果還需要更大的前瞻性研究進行補充驗證。
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公共衛(wèi)生學院2020級博士研究生張善宇為第一作者，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公共衛(wèi)生學院田英教授和雷曉寧助理研究員為該論文的共同通訊作者。本研究工作得到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和上海市科委自然科學基金等項目的資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