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已席卷全球成為威脅全人類公共衛(wèi)生健康的敵人。中國作為這場戰(zhàn)“疫”的先鋒隊，在對抗新冠肺炎的攻堅戰(zhàn)中做出巨大的貢獻，除了在疾病診治中的經(jīng)驗分享，在疾病病因學方面也展開深入探索。以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附屬瑞金醫(yī)院病理科王朝夫主任帶隊的新冠病毒肺炎病因診斷研究隊伍奔赴武漢前線，這支光榮的團隊已于3月22日凱旋。該團隊在對重癥新冠肺炎死亡病例的尸解中，抽絲剝繭，發(fā)現(xiàn)疾病真相的蛛絲馬跡，為闡述新冠肺炎的病理生理并為后續(xù)治療提供相關病理學依據(jù)。
3月25日，王朝夫教授研究團隊在Springer Nature主辦的Research Square平臺以預印論文的形式公布了正在Nature雜志審稿的研究“Aveolar Macrophage Activation and Cytokine Storm in the Pathogenesis of Severe COVID-19”，報道了嚴重新冠肺炎的病理解剖研究成果。王朝夫教授，陳蓉教授，蔡軍教授，卞修武院士，石正麗教授為該項研究的共同通訊作者，謝靜副主任醫(yī)師等為共同第一作者。研究工作得到了陳竺院士，陳賽娟院士，寧光院士和曹亞南研究員的大力支持和幫助。
引起新冠肺炎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嚴重的肺損傷導致呼吸衰竭及其他重要器官的功能衰竭。研究團隊發(fā)現(xiàn)，新冠肺炎病理改變最大的是肺臟，其表現(xiàn)為滲出、變質和增生混合性病理改變，包括彌漫性肺泡毀損、廣泛肺泡內(nèi)漿液性/纖維素性和多量巨噬細胞滲出、肺泡肉質變、Ⅰ型肺泡上皮損傷、Ⅱ型肺泡上皮增生、肺泡間隔纖維組織增生以及纖維組織增生所致的肺實變等。病變的另外一個特點是小氣道內(nèi)常有黏液性分泌物潴留，甚至有黏液栓形成。肺泡內(nèi)巨噬細胞的聚集活化及小氣道內(nèi)黏液性分泌物潴留是新冠肺炎與既往報道的SARS及MERS相比所特別之處。肺泡內(nèi)滲出物、肉質變、肺實變及小氣道內(nèi)黏液性分泌物潴留致使通氣功能障礙，彌漫性肺泡毀損、Ⅰ型肺泡上皮損傷、Ⅱ型肺泡上皮增生及肺泡間隔纖維組織增生致使換氣功能障礙，這很可能是造成重癥新冠肺炎患者低氧血癥的主要機制之一。
另一個非常重要的發(fā)現(xiàn)是表達ACE2的肺泡巨噬細胞成為SARS-CoV-2感染的靶細胞。在新冠肺炎患者中，這些活化的巨噬細胞可能在一系列嚴重的“炎癥因子風暴中”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重癥和晚期ARDS進程中，經(jīng)典激活性的巨噬細胞和替代激活性巨噬細胞之間的轉化可能是引起肺部炎癥損傷和纖維化的重要原因。這一特點部分類似于嗜血細胞綜合征（HLH）或巨細胞活化綜合征（MAS）中“細胞因子風暴綜合征”的病理生理改變。借鑒托珠單抗（Tocilizumab）在MAS中治療，臨床采用“托珠單抗”作為抑制劑，阻斷新冠病毒感染誘發(fā)炎癥風暴的關鍵細胞因子，有效地降低了炎癥反應對病人肺組織和多器官的損傷，《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七版）》中已新增托珠單抗用于免疫治療，該研究為抗IL-6/IL-6受體抗體在新冠肺炎患者運用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